》Vocaloid名曲 ココロ/ココロ.キセキ 衍生。 》KAITO中心。 》半架空。 00 那是屬於你的,最美麗的奇蹟。 01 「Len死了。」 Kaito從惡夢中驚醒,上衣被冷汗溽濕一片。他蜷縮在床上,腦海裡都是當初聽到噩耗時的那些畫面。 黑白的畫面。 有研究說自有彩色電視機開始,人們做的夢就不再是黑白的。這是聲光音效對人類視覺與潛意識的影響。但自從Len死後,Kaito做的夢就一直是黑白的, 像老舊的膠捲電影播著黑白的默劇,沉悶且令人痛心。明明自己不是身在觀看黑白電視機的時代,現在卻連潛意識都唱起輓歌。 Kaito盯著天花板望了好一會兒,刻意挑高的高度讓住習慣公寓的自己有點不習慣。他看了看手錶,3點17分,不過他已經完全沒有睡意,在床上又打滾了一下後他爬下床走進整理到一半的書房。 這裡是Len坐落於美國郊區的實驗室。 是他生前唯一留下的地方。 為了整理Len的遺物,Kaito搬了進去。實驗室畢竟是實驗室,為了那些身為普通上班族的Kaito不會明白的大型精密儀器,天花板比一般房子還要高 上許多。地上有很多拖移過的髒污,那些都是美國高層事先搬走的大電腦,雖然Kaito是家屬,但為了那些資料他們還是先遷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。不過這 些並不會造成他的困擾,畢竟他要整理的不會是那種東西。 「所以這些東西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整理的完啊……」Kaito苦笑,一邊將書房 的書依序收進紙箱。Len的書多到可以開一間小型圖書館,記得幾年前通電話時,他還笑說一年買下來的書都可以砌成一幢別墅了。想起那些天南地北什麼都可以聊的時光,Kaito忍不住笑了,又放進一本吳爾芙的小說。 ココロ.キセキ02 Kaito和Len是兄弟,雖然血緣有點遠,但因為都是家族中無親無依、孤苦伶仃的小孩,自然而然地就被送作堆,共同被家族中長輩監護。Kaito比 Len大七歲,因為自小就有身為大哥的自覺,個性比Len強勢很多,也很獨立擔當,雖然沒有Len那樣聰明,但出社會後也有不錯的工作,至少是個無憂無慮 的黃金單身漢。 Len自小就是個天才兒童,三歲就會拆卸門鎖解高階數學證明題;四歲自己拼裝電 子儀器製造出類似BBCall的東西;五歲好不容易帶他去做智力測驗高達220──是個天才。這樣的Len幾乎沒有學校生活,天才這個詞用在任何人身上都 會是孤獨的表徵,連國中高中都沒讀就直接跳級進大學,後來甚至被挖角到美國高層的研究室,那時他才十二歲。 十二歲,大部分小孩都還在打棒球吃冰淇淋的年紀,Len卻一個人被關在冰冷的實驗室裡面對冰冷的儀器和冰冷的實驗。 『大哥!你看!這是我的新發明喔!』Len八歲以前都還和自己住在一塊,後來因為外國實驗室的強力推薦與挖角,竟說服了家族裡的長輩,讓還不到十歲的Len獨自到國外進修。 這樣的Len是令Kaito自傲的弟弟。 並不是因為Len是天才Kaito才感到驕傲,而是因為Len是他唯一的弟弟。 是他唯一的弟弟啊。 可是,這樣的弟弟卻── 『大哥,你相信奇蹟嗎?』 「我真的不知道啊,Len……」 03 住進實驗室的第三天,Kaito發現Len私人的東西非常少,少到他以為這裡只是為了存放電腦、儀器、電子器材和書的倉庫。除了存放重要資料的大型儀器 已經被搬走外,剩下的就只有幾台桌電、一張方形的餐桌、兩把木椅、幾套還曬在陽台的衣物和一整櫃的實驗衣、整屋子的書與研究資料和種在窗邊的一盆花。 沒有了,Len存在的證明就只有這樣。 Kaito在乾淨到幾乎沒什麼用過的廚房為自己準備了早餐,兩顆蛋、幾片培根和土司、玉米濃湯,全都是Len小時候愛吃的東西──平凡,卻又真實。他坐 在有點舊的木椅上,一邊咬著土司一邊盯著窗邊那盆植物,綠綠的莖好像才剛發芽,Len過世前應該都有定時幫它澆水吧?至少Kaito進屋子前它雖然有些枯 黃但還是存活下去了。 植物都至少要澆水才能活,Len自己有沒有好好自己照顧身體呢?一想到這裡,Kaito的憤怒又不斷竄升,那是永遠不會平息的傷痛。 因為都沒有父母沒有依靠,所以那些親戚的嗜血模樣他們看得更清楚。 『唉呀Len不是大科學家很會賺錢麼?』 『咱們養了他們兩兄弟這麼辛苦,拿點錢回家也是應該吧?』 『身為大哥Kaito你真是太不世故了!你可是寄人籬下哪!這什麼態度!好不容易拉拔你到這麼大,吃穿不用愁現在還想來違抗我們?有沒有良心啊?』 沒有良心的到底是誰? 被推薦到國外大學後Len就一直很忙,為了那些研究、為了賺錢給那些吸血鬼似的親戚。 『沒關係的,大哥。』 怎麼會沒關係呢…… Len有先天性心臟病,雖然不是太嚴重,但仍要維持良好作息才不會病發。但身為天才科學家,哪有什麼時間讓你像個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的?徹夜的研究根本就是家常便飯,好幾次Kaito打電話過去才發現Len常工作到一半就睡著,壓力過大導致的猝睡症。 本來一年還會見到一次面,隨著Len的年紀越來越大,研究越來越多,最後一次見面已經是三年前的事,沒想到一個月前卻收到了Len的死訊。 『Len死了。』看到熟悉號碼興高采烈地接起電話,沒想到卻是美國那邊打來的哀悼。 『你們要我怎麼去相信!』前些日子和那些親戚的大吵大鬧也都過去,為了自己唯一的弟弟,Kaito獨排眾議地挺身而出,送了Len最後一程,也自願幫忙處理後續。 其實Kaito還是很憤恨不平。那些見錢眼開的親戚之前是怎樣壓榨Len他怎麼不清楚?送回家裡的錢最後也被他們揮霍得什麼也不剩,連Len的喪禮也只剩下自己和一些Len以前的兒時玩伴參加而已。 政商名流當然不會放過大科學家喪禮的露面機會,不過這些全都被Kaito拒絕了。 『最後能讓他稍微安靜一下和愛他的人相處都不行嗎!』 Len這輩子已經失去太多太多,獨自一人縮在桌邊研究的背影Kaito都看得一清二楚。 只是最終還是沒能保護他。 連可以留下來緬懷或哀悼的東西都沒有。 04 Len的喪禮很簡單,親屬這邊只有負責打點的Kaito和幾個看著他們長大,也對那些吸血鬼長輩不滿的家屬,另外就是幾個從小玩在一起、Len的兒時玩伴,還有他在美國幾個比較好的實驗夥伴。算算不超過二十人吧,真是諷刺。 那些像吸血蛭一樣豪奪Len的資產的親戚們,都說有事無法出席,Kaito的大學同學Meiko倒是安慰他,這樣也好,至少他們自知沒臉來見Len。 喪禮上只有Kaito沒有哭。或許是準備喪禮準備後事弄得暈頭轉向,少了份真實感,還有心底那種不踏實的感覺──就好像家裡的電話隨時會顯示Len在美國的號碼,然後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,開頭就是那句『大哥,是我。』然後傻傻地笑。 Kaito知道自己心裡不相信Len是死了,Meiko說他是傷心過度,但他不這樣認為。他可一點也沒有難過的感覺,只是覺得生氣。他氣家族裡的那些人對Len的壓榨,氣美國那邊給Len的壓力;他氣Len的天才頭腦,氣Len對自己身體狀況的不在乎。 他氣自己。 他氣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唯一的弟弟Len。 所以他哭不出來啊。 「沒有心的話,就不會傷心了吧,Len。」 05 第五天早晨,Kaito將打包好的書裝到貨車上,準備載往附近小學的圖書館。這麼多書他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捐贈,畢竟自己沒地方放也看不完,還不如讓那些孩子們分享,這也是Len會想做的事吧。 Kaito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看著貨車消失在路的遠端,他回屋內準備替自己泡杯咖啡。這幢房子當初是為了讓Len研究用的,過不久美國政府也會徵收回去吧。 到時候就連Len曾經活過的地方都沒有了。 輕輕嘆了口氣,Kaito準備整理他到住進來前都沒進去過的地方──Len的房間。 臥房對Kaito來說是一道傷口。他還記得小時候兩人一起躲在棉被裡講床邊故事的情形,雖然常常被當時撫養他們的姨母罵,但那些靠著Len做的小手電筒的微弱光芒,他們度過了無數個充滿著奇幻故事的夜晚。 『我們唯一沒碰的房間是Len的臥室,我想還是由Kaito先生你來打開會比較好。』 美方實驗室當時給了Kaito一把鑰匙,沒想到他們還滿通情達理的,大概是需要的都已經拿走了吧?他看著手上那把有點鏽痕的鑰匙,深呼吸數次後將它插入鑰匙孔,轉動。喀喀喀──老舊的喇叭鎖發出了一連串聲響,接著房門就被緩緩推開。 陽光從門縫中透出來,隨著Kaito打開門的動作,更是溢出光芒。 「……啊啊,是向陽的房間呢。」 Len最喜歡陽光了,和他自己頭髮一樣顏色的陽光。 那一瞬間,Kaito以為自己就要哭出來。 -To be continued/2012.01.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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